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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05月24日

白马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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亢宁梅

关于白马湖的传说,我是这些年从事审美人类学研究,逐渐接近和了解的。因为是研究对象,必须保持必要的距离。所以白马湖对于我来说,始终只是“他者”。无论物理空间还是心理距离,都比较遥远。可是,闲暇时候静下心来,我问自己:白马湖真的只是个“他者”吗?她曾经和我很接近呢。我为什么要刻意遗忘呢?

我一直以为,烟火人生是形而上的底子,任何高蹈的思想都必须脚踏实地。慢慢地,我的工作重心从哲学美学转向了审美人类学,试图打通生活与艺术的通道。几年前,我去白马湖畔的南闸访问了民歌手金矿。这个讷于言的朴厚的农民,却有一肚子锦绣文章。在这片乡亲们世世代代生活、歌唱的土地上,他默默耕耘了大半辈子,整理出了二百多万字的民歌资料。访谈中,他经常以歌代言,手舞足蹈,仿佛回到了踏歌的时代。兴之所至,他带着我去到了白马湖边。烟波浩渺,水天一色,对岸就是我第二故乡的农场。我第一次真实地来到了白马湖。南闸离城市较远,因了这远,白马湖好似羞涩的村姑,粗服乱头,很有萨都剌"春水满湖芦苇青,鲤鱼吹浪水风腥。舟行未见初更月,一点渔灯落远汀"的意境,与南闸民歌的意蕴是一致的。记得那天阴云密布,湖风猎猎,却有很多不减兴致的垂钓者,农家乐浓浓的炊烟飘散在空中,还停着不少私家车,颇有一些规模了。我意识到,白马湖已经掀起了红盖头的一角,世人将要一睹她的芳容了。临别时,雨下大了。金矿告诉我,南闸民歌要唱到更大的舞台上去。他做了一个有力的姿势,一直停留在我的印象里。

慢慢地,随着南闸民歌唱上了大舞台,白马湖的水气也飘进了城市。那里还保留着的农耕时代的生活场景,慰藉了生活在水泥丛林里的人们的乡愁。原汁原味的大柴灶,唤醒了被添加剂麻木的味蕾。被城市生活节奏催赶得疲惫不堪的人们,需要做一回隐居的陶渊明。正如朱大可先生所言,旅游在这个时代,起到了安慰剂的作用。白马湖,就这样被拉近了,进入了人们的视线。

我来到了白马湖菊园。因为不是节假日,三三两两的游人徜徉在偌大的场地里,显得很空旷。在现代园林设计师的手笔下,它们以庞大的体量,在巨大的空间里构出了惊人的、色彩斑斓的图案。近观,可以亲切地凝视、把玩;远观,带来的是震撼和惊叹。

去白马湖吧。那里还有渔舟泄泄,蒹葭苍苍。在桨声雾霭中,静听鱼儿悄悄唼喋,风且呻吟,去体味“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回到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