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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1月21日

《老残游记》在国内外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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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文金

刘鹗的《老残游记》,已被列入中国十大古典白话小说之一,又是中国四大讽刺小说之一。现在又被学界公认为“是晚清伟大的现实主义作品。”

她最初以“鸿都百炼生”的署名,发表于1903年由李伯元主办的半月刊《绣像小说》第八期;至13回,因编辑有文字的改动为作者所不允而中断。之后,又连载于方药雨主办的《天津日日新闻》报上,成为后20回的原始版本。

后来,刘鹗后人在书斋里又发现了一个续集,写于光绪31年至33年之间(公元1905年后),本有14回,今残存仅有9回,后由其后人于1934年推介,在当时半月刊《人间世》上发表,可惜只发了4回;次年,良友图书公司出版了一个6回的单行本。直到1962年,在中华书局出版社出版的《老残游记研究资料》中,才收录了后3回和续集前6回。除此之外,《老残游记》还有一个外编,写于光绪三十一年,可惜仅有4700余字。

《老残游记》自面世的那天起,即以其特殊的架构和清新流畅的笔调赢得了众多的读者。但所署“鸿都百炼生”究为何人,却一直鲜为人知。后来,还是鲁迅先生从罗振玉的《五十日梦痕录》中有关刘铁云传的部分得知。后由胡适先生确认,才宣布其作者为刘鹗。

《老残游记》以江湖郎中“老残”为中心,运用第一人称的口吻叙述其游历的所见所闻所想所行,着重揭露了封建官僚的昏庸、残暴,书中着力刻画了那些自以为是“清官”的道府官员。他们标谤清廉,实则刚愎自用,残害百姓,为了个人仕途,不惜用淋淋人血染红顶戴。作者揭露了“清官”之可恨,尤甚于赃官;切中时弊,抨击了官场的昏暗,对社会矛盾有很深的认识。

《老残游记》的创作动机也很奇葩,堪称古今中外文学创作上独一无二的奇迹!作品的产生,可以说是纯属偶然。因为是源于一次文字狱:义和团之乱后,八国联军侵华,慈禧太后忽发奇想,企图寻求洋人的庇护,想依赖俄国人的力量以求一时苟安,暗地里与俄人搞了一个所谓的《中俄密约》,甫料此中讯息被京曹中的沈虞希、连梦青二人得知,于是透露给《天津日日新闻》的报人方药雨,方氏便将其内幕公之于报端。清廷获悉,大怒,严办泄密之人,且株连甚广。沈虞希被“捉拿归案”,立遭杖毙;连梦青赖借外国使馆的庇护得以逃脱,以致于家财散尽,遁走于上海;无以为生,只以卖文求活。因为刘鹗其时正在上海,他与天津报人方药雨不仅是朋友关系,而且是《天津日日新闻》的股东,因此,爱屋及乌,对连梦青伸出援手,把连氏安顿在上海的朋友马叔眉的住处。连梦青可是一个不吃嗟来之食的耿介之士,羞于接受刘鹗等人的资助。刘鹗却忽发奇想,换了个办法,于是动笔,不经意地创作了小说《老残游记》,既不署自己的名字,也不便署连梦青的名号,权以“鸿都百炼生”署之。让年梦青领其稿费。因为那时候的稿费不菲,每千字可得银元5块。此举也多少缓解了连氏的无米之炊。刘鹗创作《老残游记》的动机本是救人,甫料却成就了古今中外文坛上的一段佳话。

他生当乱世,目睹时艰,联想到自己政治理想的幻灭,因而将个人的情感寄托在这部书稿之中。他在《自叙》中写道:“吾人生之感情,有国家之感情有社会之感情,有宗教之感情,其感情愈深者,其哭泣愈痛,此鸿都百炼生之所以有老残游记之作也。棋局己残,吾人将老,欲不哭泣也得乎?”由此可见,《老残游记》实为当时社会之缩影,成了一部以文字代替哭泣的名著。

《老残游记》从面世的那天起,逐渐受到从民间一直到一流学者两方面的高度关注和赞誉。胡适、林语堂分别于1925年和1933年为新版《老残游记》写序推介。

胡适在《五十年来中国之文学》一文中,洋洋数万言,花了大力气对《老残游记》推崇备至。想不到,解放后,胡适被目为反动文人,他对《老残游记》的追捧倒成了大陆左派文人诟病刘鹗及其《老残游记》的反面证据。

解放前,被称为“中国文界最上乘的”“三君子”严复、梁启超、王国维,对《老残游记》也赞誉有加。严复称《老残游记》为“一百年内无此小说”;梁启超甚至出重价购其全稿;王国维则慨叹:“不意中国亦有此人,可与英国最高小说平行”。他们的评价,产生了轰动效应,引起了广泛的注意,赢得了众多的读者。普遍认为:“此三君子者,皆中国文界最上乘也,其推崇如此,则此书之价值可想矣”!

鲁迅先生更是慧眼识珠,干脆将《老残游记》列入晚清四大讽刺小说之一。称此书“摘发所谓清官之可恨或尤胜于赃官,言人未所尝言,虽作者亦甚自喜”,给予“作者信仰,并现于内”,“叙景状物,时有可观”的好评。

根据日本《老残游记》的研究专家樽本照雄的统计,截至2003年,《老残游记》印行的中文版本,已达186种之巨。

如今,《老残游记》早已走出了国门。国际评论界普遍认为:“近代小说,首推《老残游记》”《老残游记》已被译成英、法、德、日、俄、捷克、匈牙利,朝鲜等8种文字,在海外广为流传。

值得注意的是,西方接触中国近代小说,仅始于20世纪的二、三十年代,而最早触摸到中国的近代小说,还就是《老残游记》。

最早的译文是《老残游记》的片段:《歌女》,即王小玉说唱犁花大鼓的那段。刊于1929年《亚洲》月刊11号,译者亚瑟·韦利,他说:此举的“目的,是为了使西方人认知了刘鹗的才情”!

之后的1936年,林语堂将二集6回译成英文,题名《泰山的尼姑》;1951年,林语堂译本又改名为《寡妇、尼姑和妓女》。到了1939年,有了前20回的英文全译本,译者为林默今·葛德顺,题名《行医见闻》。

1947年,由杨宪益、戴乃迭夫妇合译的英译本由南京独立出版公司出版;1948年,这个译本被伦敦的阿尔及岸温有限公司接去再行刊印。

1952年,美籍加拿大学者哈罗德·沙迪克的英译本,由美国康乃尔大学出版社出版。他的这个版本,虽是英文,却能忠于原著,颇有创意,为了吸引读者,配有插图,使小说在文化内涵上更形象化。译者并作了长篇序言,很受读者的欢迎,以致不断再版,成为风行于东欧的一个范本。

1958年的俄译本,译者为谢罗诺夫,是俄国著名的汉学家。1984年,盛诚所作的法译本,由伽利玛七星文库推出,在法国很有影响。

《老残游记》的日译本有10多种,较多的是片断译和选节译。第一部全译本出现在二十世纪的四十年代;译者是冈崎俊夫。1941年由生活社出版。1961年被收入东京平凡出版社《中国古典文学全集》28卷,1965年又被收入《东洋文学》51卷。此人为日本著名的翻译家,后来则专门从事中国文学的研究的翻译;其译作在日本被称为最“权威译本”。另一位对刘鹗本人及其《老残游记》情有独钟的学者是樽本照雄。他是日本一重量级的学者。他是日本经济大学教授。前些年,他还追本求源,特地来到淮安区,参观了刘鹗故居,还专门到刘鹗的墓地拜谒,不仅献上了花篮,还按照中国的传统习俗,在刘颚墓前叩了几个响头。

除此以外,还有1989年汉斯·屈柏纳的德译本在德国广泛流行。还有鲍罗尼的匈牙利译本,以及捷克著名汉学家普实克的1946年的译本。他在《刘鹗及其小说老残游记》一文中,称“《老残游记》是一部寓意深刻的现实主义小说”,“是古老的中国文明在其衰落之前的最后一篇伟大的颂歌。”而在韩国,《老残游记》就有数十种译本在其国内出版、传播。

文学的光辉是没有国界的。《老残游记》以其特有的魅力走出国门而跻身于世界文学殿堂。有鉴于此,《老残游记》理所当然地受到全世界广大读者的欢迎,好评如潮,产生了久远的影响;以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定为世界文学名著,称之为“是继《红楼梦》之后又一部上乘的文化小说”,“而且是一部古往今来诞生于中华民族,在全世界范围内具有一流精神、文化、文学和艺术境界的颠峰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