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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01月14日

走访秦焕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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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娟

南门大街的小鱼市口和大鱼市口东街的围墙上悬挂着“精心精致修复名人故居,彰显历史文化名城特色”的标语,原来那里正在修复秦焕故居。

绕着秦焕故居的南面、东面、北面走了一大圈,再回到南门大街,见到淮安半导体零件厂的大门,从那里进去,走进秦焕故居。

果真在施工,因为去时已是下午六点半左右,工人们都下班了,里面很安静。眼前的房屋虽然也是青砖黛瓦,有些明显是新建。

有的雕刻图案的木窗、木门被随意堆放在墙边或地上,应是老物件。有扇木门赭红色的油漆有些斑驳,当然也是老物件。门头砖上的雕花非常清晰生动,不知是旧东西还是新东西。

有个门槛中间凹了下去,上面的油漆荡然无存,虽然落满灰尘,还可窥见木头的纹路,不知被多少人踏过踩过。鲁迅《祝福》中的祥林嫂花大钱十二千,到土地庙里捐了一条门槛,当作自己的替身,给千人踏万人跨,以赎这一世的罪名。一来活着可以在人前抬起头,二来死后免得被阎罗大王锯开分给两个死鬼男人。但冬至祭祖时节,四婶依旧不让她碰祭品,最后祥林嫂在鲁镇新年的祝福声中凄惨地死去。不知淮城曾经最大的地主秦少文的家里,可否也有这样的人间悲剧。

西面一间厢房里堆放着许多旧家具,其中的那个木柜是老物件。厢房大门的拉手也是老物件,小时候我家西头房的柜子就是这样的,老妈曾经告诉我那是破四旧后从大队买回来的。

当我正在拍照时,西面一栋两层小楼上传来很好听的佛教音乐。

我从前面绕了一圈又回到这里,二楼窗前出现一个人影。我问她,走廊边门上的砖头为什么凸出来几块。她说:“我也不知道。”然后就很热情地告诉我,她所在的小楼是书楼,就是秦家的公子小姐读书的地方。她在这座楼上已经住了50多年了。

秦家的房屋质量非常好,当年造房子,每天只准砌三层。地基也非常牢靠坚固,每间房屋都是先用古盆一个挨着一个埋在地下,然后再在上面铺上木地板。她指着我所在的一排房子,说那房子曾经做过零件厂的冲床车间,冲床那么大的动静也没让房屋有一星半点儿的倾斜,可见质量非常好。走廊下面都埋着从河里、海里运来的“歪子”壳,也是防潮的。

我以为她是零件厂的职工,她说不是,房子是公家分给她家的,楼下住着的是另外一家。她以前在织布厂工作,我小学时和同学去织布厂玩过几次。我问她年龄,她说70多岁了。我怎么琢磨也不像啊,听声音只有50多岁。我希望自己70多岁也像她这样,她说:“一定会的。”告别时,她告诉我出了厂门,北面还有几间老房子,也是秦家的啊。

我当然也要去看看。出了厂门,看见面朝北的几间平房,房前坐着三位老人。我问:“可以拍照吗?”他们笑着说:“可以呀。”我拍了照,走到里面看了又看。

那里面有两个小天井,老屋非常破旧,杂物凌乱,空间拥挤逼仄。虽然新住家搭建了好几个小房子、小棚子,但老房子基本没动。

门头砖还在,图案有的清晰有的模糊。地面除了方块水泥砖,还有青石。墙边也有雕花的木门。房内光线很暗,有个年轻的男子坐在那里,低着头玩手机。我进进出出,都没见他抬头。也许,他憧憬着早日离开这里,就像许多80后90后一样,不愿待在老宅里,不愿陪着老人家。高楼大厦、高档小区,才是他们理想的安乐之所。

而我,还是很享受老城的慢生活。如果还能在四合院中,养花养鸟,就更惬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