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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08月04日
乡愁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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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乃祥
近来,一些诗朋文友,儿时好友,同学战友常聚在一起闲扯,话题离不开乡愁。我不禁扪心自问这世上究竟有没有乡愁?乡愁到底是什么?为此往往因找不到恰当答案而忧愁。回顾自己潦草而仓促的大半生,始终觉得被一种叫“乡愁”的思绪左右着,使自己时而亢奋激动,时而遗憾无奈,时而又会惆怅和迷茫……
乡愁悠悠。乡愁是什么?国家历史文化名城研究中心主任,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教授阮仪三理解是“童年或者少年生活过的故乡环境那些老屋、老街、老桥以及街和桥上的人们的历史经历”。乡愁是无法排解的愧,风尘不变的情。乡愁是故乡老屋的烟囱里冒出的缕缕炊烟,亦或是老家屋后的小菜园中蜂飞蝶舞的得意和闲适。乡愁是村头老愧树下纳凉的惬意和民间故事的回声,亦或是广陌水田里耕牛哞哞的叫声和低飞紫燕的呢喃。乡愁是山村野店猎猎飘扬的酒旗和熏熏的醉意,亦或是故园小桥流水的秀气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安然。乡愁是村舍鸡犬之声相闻的和谐祭灶拜神时旧戏台上锣鼓喧天的热闹,亦或是儿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欢乐和童趣。乡愁是年三十晚上墨写飘香的春联和家人团聚,亦或是村头溪水潺潺流动的倩影和少妇淘米的靓丽的身姿。乡愁是荷塘月色里的粉荷憩蜓和四溢的芳香,亦或是皑皑雪地土堆里烤山芋,火盆中炸玉米花的滋味。乡愁是清明节纷纷落雨和上坟人欲断魂的愁容,亦或是长者仙逝的阵阵哀乐和飘拂不定的孝幡。布衣暖、菜根香。乡愁是个人情、家园梦、民族魂。乡愁是年夜饭、中秋月、腊八粥、清明雨,是寒秋里南飞雁、笛声中的望夫泪。乡愁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而又时时撩人心肺的情结。乡愁是根永远拴住你的心。作为乡愁内函和外延的乡音、乡情、乡容、乡味已成为生命的基因和遗传的密码。听听乡音、叙叙乡情、品品乡味、看看乡容如饮一杯烈酒、为鞠一股清泉、如沐一缕春风、如观一场戏剧。试问世上那座博物馆可以容纳和承载人类浓郁的乡愁?又有那种思绪能像乡愁那样最易使人伤感和动情?
何处觅乡愁。尘世有愉悦,世外多超然。我曾在湖北省老河口当了十年铁道兵,后又在他乡工作至退休,远离故乡的那种乡愁萦绕心头是刻骨铭心难以忘怀的,也是苍白的语言无法表达的。唐后主李煜的“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慨叹,诗仙李白的“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感喟,唐代贺知章的“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的诘问,宋朝女词人李清照的“雁过也,正伤心,都是旧时相识”的轻吟,白居易的“我生本无乡,心安是归处”的表白,辛弃疾的“为赋新词强说愁”的诉说,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悠见南山”的洒脱,现代作家张贤亮的“愿化闲愁成细雨,但随流水到荒村”的心愿,大概都是在苦苦寻觅既无形又有影,既令人向往又使人捉摸不透的乡愁吧?
现代社会到底有没有乡愁?众说纷纭,可谓见仁见智。我想也许乡愁是因人因时,因地而异的,有人若有若无,有人或浓或淡,有人亦急亦缓,但有一点乡愁总是存在过的,亦不该被忘却。寻觅乡愁留往乡愁就是为了寻找心灵的净土和失落的精神家园。当今社会往往是回家与想家交融,守望与淡忘并存,居家与远游互现。现时的乡村早已人去楼空面貌全非,留守的也仅仅是些老弱病残罢了。随着城镇化的快速推进,昔日的场景正以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走向衰败消逝,烟消云散湮没在历史的长河里。年轻人融入市井生活,没有乡村体验,哪来的乡愁?90后00后的一代人是否还有乡愁可言?即便有也无法和我们那代人的乡愁同日而语。我估量从内容到形式乡愁都会亦应该有所变化,这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辩证法本该为此。新陈代谢乃人类社会发展的规律。
时光易逝,感叹无益。生命苦短,心随遇而安。放下烦恼和忧愁,带着自信和微笑出发,路在脚下,希望在前方。当你漫不经心地回眸之际,说不定乡愁却在那儿等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