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川

二胡，也叫“胡琴”，是唐朝一个少数民族的乐器，一直流传至今，深得大家的喜爱。一把看上去并不起眼的二胡，其实是由琴筒、琴皮、琴杆、琴头、琴轴、千斤、琴马、弓子和琴弦等部分组成的。别看简简单单的二根琴弦，外行人还根本无法操作。可到了懂行人士手里，一提一拉，马上就能发出美妙绝伦的音乐。

1978年6月，世界著名指挥家小泽征尔第二次访问北京，指挥中央乐团演奏了弦乐合奏《二泉映月》，大获成功。第二天他在中央音乐学院聆听了民乐系17岁小姑娘姜建华的二胡独奏版本。那如泣如诉，悲痛苍凉的旋律，不时冲击着他的耳膜，听着听着，小泽先生忽然掩面而泣，突然，他从座椅上顺势跪了下去，众人大惊，他却以东方人特有的虔诚说：“这种音乐应当跪下去听。坐着或站着听，都是极不恭敬的。”并说要是早一点听到小姑娘的二胡独奏，他是不敢指挥乐队来演奏它的。由此看出，大师对音乐的敬畏，完全是发自灵魂深处的。

我对二胡的记忆，可能要追溯到20年前，好像是2000年春节，正月里人们欢度节日的气氛还没有散去，有天晚上我去村里舅舅家串门，老远就听见他家传出一阵悠扬的二胡声。进屋一看，原来是舅舅兴致很高，正在拉《梁祝》，仔细听，那美丽、凄婉、动人的爱情故事就会随着音符翩翩飞来。我知道《梁祝》最出名的是俞丽娜的小提琴版本。不过，年轻时就爱好二胡的舅舅，由于平日经常操练，他也能够熟练地拉出自己拿手的二胡版《梁祝》，不为别的，纯属自娱自乐。

记得十年前，我在一家公司谋职。年底公司要搞一台晚会，动员有才艺的人上台露一手。我们几个老同事立马推荐隔壁部门的老王，据说他是二胡高手。年会开始前几天，我们遇见老王，急于问他表演啥，他每次都是卖关子，笑说到时候就知道了，搞得我们很是期待。

登台那天，没有想到老王换了行头，不知道在哪弄来一套少数民族服装，提着二胡上台时很有范儿。大家屏住呼吸，静候开场。一开弦，原来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奔马》，好家伙，几个音符就把我们引向那辽阔的大草原，蓝天白云下，无数骏马奔腾向前，从缓到疾，气势磅礴。草原深处，我们感觉马蹄声仿佛已经飞扬起来，把我们听得如痴如醉，大呼过瘾。原来看上去比较柔弱的二胡，能够把那么壮观的场景演绎如此淋漓尽致。

二胡的气质是质朴的、纯粹的、民间的、接地气的，二胡之美，其实就是不加雕琢的时光之美与境界之美。它的叙说可以是哀婉的、忧伤的，也可以是轻灵的、细腻的，还可以是奔腾的、激荡的。

拥一把二胡入怀，缓缓走来，人生或跌宕起伏，或风平浪静。听一段二胡曲子，慢慢归去，生命或删繁就简，或大彻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