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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5月10日
又闻槐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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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洪彦
前年,同学二从家的那顿晚饭还让我难忘。难忘的原因不是参加的人、发生的事,而是一道独特的菜——炒槐花。小时候,这道菜是餐桌上的常客,但不知从哪一年开始,我就再也没吃过,所以那晚不仅让我吃得齿颊留香,意犹未尽,更是勾起了我久违的记忆。
我生长在苏北灌溉总渠北岸的小村庄,东西穿行的帆影,南北往返的渡船,没膝齐腰的蒿草,密匝高大的杂树让我的童年充满了快乐。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村民们经常在这儿捞鱼摸虾,砍柴拾草。四月底开始,堆堤上的槐花次第绽放,清香怡人,大人们拿着钩子,背着篓子,成群结队地去采摘槐花。在那粮食匮乏的年代,采来的槐花经过焯水晒干后,便成了最好的美食。随着经济的发展,一日三餐丰富多彩,槐花也逐渐退出了人们的餐桌。尤其是淮河入海水道的开挖,更新了总渠北岸的树木,槐树几近绝迹,只有村子里零散的孤立着几棵。
小时候,灌溉总渠的尽头对我来说很是神秘,总想一探究竟。但却像“蜀之鄙”的富僧,总下不了决心,始终没能成行。去年五一,我和妻毅然决定沿灌溉总渠东进探访,为的是了却多年的梦想。行程中,悠悠的渠水,浩浩的浪花,壮观的通榆河水立交,巍峨的入海道控制闸,固然让我们心生欢喜,激情澎湃,但从阜宁到滨海不时出现的一树一树槐花则更使人神怡和流连,可惜“身无长物”,不能采摘,只能兴叹。
后来去铁山寺森林公园,在出口处歇脚看到有卖槐花的,毫不犹豫的买了几斤,可惜炒出来后没有想象的好吃,加了鸡蛋也不见佳。可能是采摘后直接晒干,没经焯水的缘故。
前几天散步时,妻说槐花开了。我问,你看到了?她带我到河边,只见一棵佝偻的老槐树已被人折去不少枝丫,少数盛开的槐花因延伸到河中而没被采摘。后来又找到一棵,但低矮处的槐花也已被人捷足先登采过,空留几截残枝,一地碎花,妻很是遗憾。不过第二天,她就凭印象和感觉寻到几棵老槐。为饱口福,我特地用竹竿和铁丝制作了一把钩子,打算和妻一起采摘。当晚,朋友邀请小酌,回来后我却惊喜地发现满满两桶槐花赫然浸泡在水中。顷刻,浓浓的清香和暖暖的幸福弥漫着整个房间。
我敢肯定,妻亲手采摘和做出来的槐花不但蕴藏岁月风霜,时代变迁,还将饱含生活富足,日子甜美。它在满足我味蕾的同时,也抚慰我难以割舍的故园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