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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05月30日

“芒种”时节话收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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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家均

每年“芒种”时节一到,西南风就一天比一天吹得紧了。每当布谷鸟一声又一声歌唱的时候,那就是家乡的麦子成熟了。在我的老家,麦收时节,老百姓还称之为“麦口”,“口”就是坎,这个坎,就是拼命抓抢收、抢种的季节。“麦口”是父老乡亲一年之中最繁忙、最劳累、最辛苦的一道“坎”。

农村割麦子是最累人的活。当年,父亲、哥哥等一家人要在一大清早出发,拿着父亲头天晚上磨得锋快的镰刀,母亲一手挎着竹篮,一手提着水桶,竹篮里放着麦面饼,作为中午饭。到了麦地里,自然是父亲在前面带趟子。从互助组、农业合作化直至人民公社化开始,父亲带头趟子。他是割麦、挑麦把的能手,父亲使用的二龚刀,一口气割了10多个麦捆才能直起腰来歇一下,然后循环往复,而别人只能望其后背。我们只能跟着其他大人们身后、弯腰、下镰、捆扎,麦子便在“哧、哧、哧”的声音中刷刷地倒下。随着太阳慢慢升高,毒辣辣的太阳灼烤着脊背,针尖一样的麦芒穿透衣袖、裤腿扎得我又痒又疼,大地变成了密不透风的大蒸笼。一会儿就口干舌燥,汗如雨下。但时间不等人,再苦再累也得坚持。在这个时节,干风一个劲地吹,早上还泛着青的小麦,傍晚就全熟了。俗话说:“麦要抢,稻要养。”如果麦子熟过了头,麦秸秆不仅难以收割、挑运,万一遇上阴雨天气,就会是风吹雨打一场空。上世纪五十年代,为了抢收,我们全家人夜晚到田里割麦,月牙爬上中天的时候,累得我实在是支撑不住了,就拽过几个麦捆子躺倒便睡了,再也顾不得露水沾衣,也顾不得麦芒扎身,麦当床,天当被,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麦田里割下的麦捆越来越多,父亲将麦把挑到小船上堆好,运到麦场上去。船上装麦把的技术比较高,装不好就会歪倒在一边,有的还没等装上船,麦把就散了,还得重装,单是装麦把,船要装四五趟。白天把麦把全部运到麦场后,晚上接着忙,在麦场上还要加班脱粒。麦子脱下来后,接下来就扬场,扬场技术含量很高,搞不好出现了“会扬的一大片,不会扬的一条线”。然后晒几千斤麦子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因场地有限,需分多次晾晒。早上把一袋袋麦子背到麦场上去,晚上再把一袋袋麦子收回来,要是碰上雷阵雨,只有抢场了。“夏种无早、越早越好”。

后来,我到部队服役。进城工作后,再也没有参加麦收,但是布谷鸟清脆悦耳的声音却深深留在我的记忆中,成为一种永久的回味!如今,虽然收割机代替了当年的镰刀,但老家每年“麦口”的时节依然难忘,那是父老乡亲笑得开心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