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顺

许多人来河下，总喜欢在文楼“小大姐，上河下，坐北朝南吃东西”一面墙上的半副对联前驻足，并对半副对联的传说津津乐道。

相传乾隆皇帝喜欢舞文弄墨，常常出一些奇怪的对联给群臣们对。尤其他与纪晓岚之间相互对对子的故事，坊间俯拾即是。有一年乾隆皇帝南巡路过淮安，他带纪晓岚等人微服出游河下，听说文楼是当地文人雅士经常相聚的地方，并有出对子赌食的文化，遂亲临文楼。不料，君臣二人刚一进门，即被当地一姑娘挡住，并随口出了这上联：“小大姐 上河下 坐北朝南吃东西 ”，要来者对下联。小大、上下都是反义词，河下又是一个地名，坐北朝南吃东西指的是四个不同的方向，而东西又是一个事物。下联是空白的，纪晓岚当时没有对上，乾隆皇帝也没有对上，成为至今无人对得工整的对联。

其实，这半副对联还有另外一个传说，为清道光年间的宰相汪廷珍所对，却鲜为人知。汪廷珍为河下人，乾隆年间高中“三鼎甲”之一的“榜眼”。汪廷珍在京城做官，十分热爱家乡。他经常在文武百官前夸赞家乡名胜古迹众多，人文荟萃，不论男女，人人都精通诗词歌赋，就连一些童子也会吟诗作对。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与汪廷珍同在京城做官的一位巡抚大人有一次正好路过淮安，他想，何不在这里逗留几天，看看名胜古迹，试探一下汪廷珍所言是真是假。

当他的官船在淮安西门运河码头上停下后，城里官员和盐商听说巡抚大驾到，都前来迎接，并陪同他游玩了几天。他看淮安城里的一条河叫文渠，有一座塔叫文通塔，有一座楼叫文楼，有一座庙叫文庙……官员与盐商谈吐不俗，他暗自佩服，果然名不虚传。有一天，他在板闸游玩，见一位老者在看闸，心想，何不考一考这老者，看他是不是像汪学士所说的，人人都会诗词。于是，他假装是问路的，与老者攀谈：“老先生，去淮安城怎么走啊？”老者给他指路说：“前面是河下，过了河下就望见城了。”巡抚又问：“您老兄弟几个？”老者答道：“兄弟三个，我是老三。”巡抚说：“那你是老少爷了啊？”老者说：“别人也这么称呼我。”巡抚又问道：“听说你们淮安人人都能吟诗作对，我不妨出个对子给你对对？”老者看来人穿着谈吐不凡，并没有回答巡抚作不作对。想不到巡抚的上联已经脱口而出：“老少爷，开关闸，瞻前顾后看左右。”老人听后，只字未答，只是指着一个向河下走去的女人，然后看着她在那坐北朝南吃东西。

巡抚到达京城后，与汪廷珍交流在淮安的感受。他说：“淮安确实名胜古迹众多，文人雅士也不少，但老少皆能吟诗作对也言过其实了。”汪廷珍问何以见得？他将出对子给看闸的老者对，没对上来的前后经过又叙述了一遍。汪廷珍听后哈哈大笑道：“人家老者已经对出来了，是给你面子没有明说出来。”巡抚问：“此话怎讲？”汪廷珍信口说：少女者，淮安称小大姐也，向河下而去便是上河下，坐北朝南吃着什么东西，即“小大姐，上河下，坐北朝南吃东西”，比你上联更工整呢。这位巡抚对汪廷珍的智对对联真是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