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详情
2024年08月06日
我和钥匙
阅读数:529
赵长顺
钥匙作为人们日常不可或缺的工具,在任何年代都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我可以断言,每个人与钥匙都会有一段难忘的故事,我也不例外。
夏日的夜晚,我和二姐在门前乘凉,二姐喜欢让我猜谜语。有一次,她给出的谜面是:“个儿不算大,帮着人看家,身子用铜打,辫子门上挂”,让我猜出家里常用的一物,我略加思考后,一口说出了是“铜锁”时,二姐夸我真聪明。
是的,说到钥匙,锁是绕不开的话题,俗话说,一把钥匙开一把锁。记得我小时候,家里有一把老铜锁,据说是祖上传下来的,长长的约有十厘米左右,呈半框型。除了锁扣等经常磨损的地方呈金黄色外,其余部分都是褚灰色,仔细看才有星星点点的古铜色。钥匙比锁略短一点,也是铜的,呈钥匙弯型,除手柄显金黄色外,其余部分也都是褚灰色。现在想来,无论是锁和钥匙都有着深深的年代感。
印象中,这把老铜锁只有一把钥匙。每次家里最后一个出门的人,会将门上锁后,把钥匙放在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只有家里人才知道这隐蔽之地,或在厨房的灶台上,或在门头洞里,或在屋檐下。钥匙放下后,会在上面放一只碗或一个瓦片之类的东西作为掩体。谁先到家谁会到这些地方找钥匙,从来没有出过岔子。想不到的是,在我身上却出了一次岔子。
那一次父亲、母亲、哥哥和姐姐一大早就下地劳动了,我上学时将门锁上后,却忘记将钥匙放到了家里知道的秘密地方,随手放到了书包里。家人们中午回来后,把平时放钥匙的几个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有发现钥匙,急得团团转。父亲到家后,果断地到邻居家找了一只小锤子,三下五去二地将老铜锁砸开了。
晚上回来后,二姐问我早上锁门将钥匙放哪儿了,害得全家人进不了门。我先还想狡辩,直到在书包里找到钥匙时,一下子蒙了,当看到被砸坏了的铜锁时,心想这下闯了大祸了。当我做好挨揍的准备时,想不到父母并没有追究我。母亲说:“赶明天请后庄上的瘪嘴铜匠修一下,重新再配一把钥匙”。父亲不吱声,将坏锁拿过来倒腾一番后,锁又好锁了,不过不用力一拔,锁不要钥匙也能被打开。父亲说:“门只挡君子不挡小人,锁也一样,只要有小偷想偷东西,再坚固的锁也能打开”。从那以后,我家一直用那把不要钥匙就能打开的坏铜锁,不过这是我们全家人的秘密。
也许我犯过与钥匙有关的错误,对钥匙特别敏感。在学校,看到老师裤腰带上总挂着一串钥匙,每次上课时,在教室走道里来回踱步,他腰间的一串钥匙就在我们的眼前晃来晃去,我发现老师的钥匙有大有小,有铜的,有镀镍的,还有一只精致的指甲钳子。老师的那串钥匙总能勾起我的好奇心,好像每一把钥匙都能打开一个秘密的世界,肯定有一把是办公桌抽屉的钥匙,我们每次的试卷就是其中的某一把打开的。我曾发出奇怪的想法,等我长大工作后也要有一串钥匙,将它别在裤腰带上。
想拥有一串自己的钥匙别在裤腰带上的梦想在四年后就实现了。高中毕业后,应聘到乡政府担任打字员,工作第一天,我特地买了一个精美的钥匙扣子,将家里的大门钥匙、办公室大门钥匙,办公桌子抽屉的钥匙都串在一起,特地也买了一只指甲钳子,和钥匙串在一起,与当年老师的那串钥匙不分上下。为了满足虚荣心,还特地将钥匙挂在腰间的显眼处,走路时钥匙发出碰撞的声音好像特别亲切。
对钥匙的兴趣可以说是稍纵即逝,很快对将一串钥匙挂在腰间就没有感觉了。九十年代初,我进城工作后,随着时代的发展,各种锁不断更新年久换代,各种钥匙也不断随之更新。过去的明锁变成了暗锁,保险锁又变成了密码锁,铜锁、铸铁锁变成了合金的弹子锁。随着家里和单位的门多、柜子抽屉多,我钥匙扣的负担也越来越重,每隔一段时间,随着新钥匙的增加,对一些不常用的钥匙会及时进行清理。
钥匙多有钥匙多的尴尬,同类的锁,钥匙都长得有点相似,有时要找钥匙要试几次,不得不在钥匙上做上记号。有次在机场接受安检,安检员对我的一串钥匙拿起来看了又看。还有更尴尬的一件事,说出来不怕人笑话。有一年大年三十的中午,吃过饭后,家里人都去逛街了,我一人在家贴春联。当贴到入户门的春联时,发现贴得有点不正,我随手将门打开,到家里找胶带到门外重新贴,想不到门啪的一声关上了,而钥匙和手机却丢在了室内,我只好穿着拖鞋,向邻居求助,打妻子的电话,让她赶紧回来。
现在这样的尴尬事再也不会发生了,因为家里已经装了智能锁,靠指纹或人脸识别就可以打开门锁,我现在身上基本上都不带钥匙了。一串钥匙虽小,但它却见证了时代的发展与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