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怀军

一年一端午，一岁一安康。

早晨醒来，走进院子，打开院门，新鲜的空气裹挟着艾草的清香扑面而来，微风徐徐，倍感舒适。细雨霏霏，花草间悬着晶莹的水珠，整个清晨似乎沉浸在一个清凉的世界里。这是一个让人心仪的日子。

儿子的房间门半开着，我往里瞅瞅，他还在熟睡。在外打拼回到家里的大床，能睡到自然醒便是福气。我顿时想起这些年在外工作的日子，总觉得回家的感觉真好，或许就是那张念念不忘的安稳大床，还有就是家人的惦记。

这时，厨房里传来忙碌的声音，妻子正忙着做早餐。端午节吃粽子那是少不了的，还有鸭蛋、牛奶、稀饭。每年的粽子都是妻子亲手包的，我夸她手巧，包出来的粽子有模有样，与外面店里卖的不相上下。粽子里放了大枣和花生。

我先吃完早餐，出去走走。小区明显比往日平静了许多，放假享受一下慢生活。离家不远处的健身步道很干净，欣赏着眼前的繁花与绿树相映，景色宜人。四十多分钟的漫步，只与一个老人擦肩而过，神采奕奕。只见他一手牵着宠物狗在溜达，一手拿着收音机听着新闻。

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这么早，就有消息进来了！”我自言自语道。消息是：“艾草满庭芳，佳节共端阳。所求皆如愿，粽享好时光。端午安康！”是老领导发来的，看看时间是七点五十八分。“端午安康”四个字，像一粒糯米落入岁月的竹筒，轻轻叩响了这个传统节日的门扉。

这时我突然有写作的冲动和灵感。记得几年前，准确地说是2021年吧，那年6月底的一天，我和老领导去苏州中亿丰集团参加一个活动，路上他说我喜欢写作，集团的素材很多。后来，我休息时间就在散步中构思，宅在宿舍里敲键盘写作。《红叶集》许多文稿就创作于这个时期。我望着泛白的天空，小雨滴落在身上，很有一番情趣。在这个微信问候代替登门拜节的年代，那些被简化的仪式背后，依然跳动着温暖的情谊。

“爸他们快到了吧？”妻子打开厨房门问我。我顿时闻到一阵香气朝客厅飘来。话音未落，门铃就响了，我快步上前开门。

“你家门楣上还挂着艾草？”老爸问我。

“是的，前两天买的，窗户上也摆了不少呢。”我说。

“艾草，驱虫！”一旁的小妹说道。那股清冽的药香突然激活了我的记忆——小时候每到端午，母亲都会用艾草煮水给我们擦身，说能祛除“五毒”，还给我们系五彩绳，保佑平安。

餐桌上，菜肴十分丰富，鱼肉虾齐全，荤素搭配精致，色香味俱全。妻子说：“做了十道菜！寓意十全十美！”岳母高兴地说。我们食欲倍增，倒上饮品，边吃边聊，其乐融融。儿子说起他在外工作的事情，忙碌而充实。老爸说起他的养生之道：不多管闲事，有个好情绪。妻子说起她今天的烹饪技术，还和小妹交流起来。我说，今天一大早我就忙写作，写端午节，自然要写屈原，心里也勾起对离世母亲的思念。大家自然又聊到人生。人生之苦都不易，唯有自渡。很多时候，我们都是逼着自己往前走，不是前方的风景有多迷人，而是身后的现实不允许我们停下。

端午的粽香，还有艾草的香气会渐渐散去。但我知道，当明年粽叶再度上市时，这些平凡而珍贵的片段又会随着蒸汽升腾而起。传统从来不是博物馆里的标本，而是像这样，在门楣的艾草里，在手腕的五彩线上，在跨越代际的微信祝福中，一年年地活着，生长着。如今的团聚愈发珍贵，我们要永远地爱自己，在自己的节奏里过好每一天，步步生莲，守住初心。

花朝月夕多胜意，愿人间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