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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11月01日

平桥老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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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故乡平桥,是从爱上平桥老街开始的。平桥老街位于平桥集镇的西南方。当年的平桥老街拥有一般集镇所没有的饭店、邮局、银行、轮船站等配套设施,极大地方便了镇上居民,也吸引了周边乡镇的人,成为繁华集镇。

平桥老街沧桑的砖墙上残留着那些充满激情的口号,历史的记忆与这些岁月里的口号标语构成了我记忆的延续。难以忘怀平桥的人和事,难以忘记平桥轮船站台阶上的青苔和平桥饭店那一勺豆腐的热气,难以忘却傲立在运河岸边的孤独树,还有那些居民栩栩如生的音容笑貌。挑水的哑巴和做豆腐的老管,裁缝店里的老汪和称店的老任。这些平桥老街上的小人物,凭借精湛的手艺,养活了全家,撑起了平桥老街上的各行各业。这些平凡而朴素的人们是平桥老街的人文记忆,他们做的平凡而细小的事情或许会成为我们永恒的记忆。

儿时的平桥老街,傍依风光旖旎的京杭大运河,一条幽长古远的驿道连接南北,原生居民在这条老街上繁衍生息。我印象中的平桥老街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平桥老街,所谓“枕堤跨河,村落市肆两相映带,田畴沃美,帆樯络绎,亦淮甸之门户”,那才是真正的平桥老街。实际上,平桥老街是沿着运河大堤自然而成的一条街道。所谓街亦即路,就是那条古驿道,也就是后来的淮扬公路,现在的省道237;所谓路亦即街,那条古驿道就是平桥街。20世纪50年代,大运河改造,将沿运河堤而建的平桥街整体向东搬迁了50米,古道两侧不再有店面和门市,顺着运河平行的方向南北又新建了一条街道,这就是我记忆中的平桥老街了。直至我上班的时候,我每每从运河大堤上走过,还能看到背水面的堆坡上有很多的民居。那些低矮的房屋沿坡而建,鳞次栉比,参差的屋檐仿佛告诉我那里曾经的繁华,蜿蜒的街巷就是普通人家的人生之路。在传说南庵到北庵,相距三里三的羊肠街道上,影剧院、邮政局、银行、食品站、轮船站、供销社、饭店这些单位错落在老街的巷陌之中。这些在计划经济时代名噪一时的单位随着社会的发展,时代的变迁,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年的那些国营集体企业,随着职能和业务的变化,市场的调节,令人刮目相看的单位,有的被市场经济所淘汰,有的在进一步地优化,发生了脱胎换骨地变化。时过境迁后的这些单位的建筑还长期在风雨中守护着它们的旧时光,顽强地支撑着曾经的老面孔,有的破败不堪,风雨飘摇,风景不再依旧,但是,从它们的面孔中可以找到了计划经济时代的感觉,成为我们这一代人最怀旧的记忆。

我初识了一位下放的老知青。回城多年的他已经进入了耄耋之年,精神矍铄。他在回忆文章中写到了从平桥最东面的陆桥村到平桥供销社购买化肥的那档事情。看到以后,让我热泪盈眶。那段岁月磨掉了青春的棱角,磨炼了坚强的意志。在饥饿中的一次次失败与成功都成为一段历史。遗憾的是供销社连农资大院都因水源地拆迁了,再也找不到老知青笔下的那个农资大院了,更无法找到当年刁难他们的那位老职工。平桥集镇当年的羊肠街道上也真是一片繁荣景象,赶集的人们来来往往,他们从乡下肩扛担挑着他们生产的各式土特产,到集市上出售,再凭着票证买回他们的生活必需品和生产资料。本来街道就很狭小,赶集的人多了,自然就显得拥挤不堪,摩肩接踵,一派热闹非凡景象。

印象中的平桥老街渐行渐远,曾经的繁华之地,几经变迁,只留下历史的沧桑,而这个昔日的淮甸门户,越来越撩拨我锈迹斑斑的心,也许是我真的老了,总是处于回忆与憧憬之中。面对滔滔不绝逝者如斯的运河之水,两岸的稻花香气馥郁,生机盎然,现代化的建筑映入眼帘,现代化的生活越来越便捷,与几十年前的平桥老街场景形成强烈的反差,视觉的冲击力度越来越大,这种反差越大,越是引起我对当年老街的回忆。当年平桥老街上的场景一次又一次走进我灵魂深处,让我打开心扉,行走在那段早已被历史尘封的百年台阶上,拾起儿时的记忆,重温那些曾经的往事,真是不由人感慨万千。

当年平桥老街上的影剧院就是平桥人的精神家园。平桥人天生的那些文艺细胞被激活,文化激情被点燃,民间的淮剧票友更是数目众多,人才济济。不少票友能够如数家珍地说出淮剧的一、二、三,从唱腔到做功,从文戏到武戏,从服装到道具,总是很认真很讲究很到位地进行点评,往往这些点评反馈到演员那里,就成为他们再次演出时注意的地方,提高了演员的业务素质。票友间有不同意见的时候往往会争得面红耳赤,学术上的争论并不影响兄弟之间的感情,争论完后,一转眼,那几个淮剧迷又跑到一起吆喝起行酒令来了,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往往显得更是酣畅淋漓,酒逢巅峰再来段《河塘搬兵》,那种韵味悠长就是最美好的幸福人生。

平桥老街由于水源地的拆迁,大部分已经拆除,目前,还有一部分的历史建筑残存在那里,坚守着它的初心,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变化,平桥集镇会更加繁荣昌盛,平桥老街也会焕发新生,叙述着她那让人动容的历史故事。